在北纬91°面向阳光

【羡澄】絮果兰因

●无心学习只想写文系列
●毫无逻辑系列
●巨型ooc小学生文笔系列
●失踪人口回归系列
●没了开始吧

(一)
     今年云梦的冬来的有些过早了,枯败的残荷上早早的积起了一层霜。晨起时还是个晴朗的天气,午后却飘起了小雪。
     莲花坞门口卖烧饼的小摊,支起了雨棚。替大人管摊子的孩子的脸被正旺的火炉映得通红,一双溜圆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些金袍的、蓝袍的人,接连走进了莲花坞新换了白灯笼的大门。
     孩子还小,但他也知道那些金袍蓝袍的人和这云梦里常穿紫衣服的江家人一样,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听哥哥说这都是些仗剑天涯,能凭风而飞的仙人。
     他思寻着仙人应当都是些有钱的人,他也想凭风而飞,但他此时更希望有人能来买他几个烧饼,这样回去之后,爸爸就不会发现他偷吃了烧饼,他的屁股蛋儿也就不会因此而开花。不过若是那些仙人能教他飞,那就更好了…
     “小弟弟,来两个烧饼。”
     孩子还沉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有些笨拙地使着长铁夹,慢吞吞的从炉中夹出饼来,用油纸裹好,一抬眼,见着一位极好看的大哥哥,背着两柄剑,腰间别着红穗的笛子,一身黑袍,却依稀见着里头的紫衣。
     孩子一时间竟呆住了。
     那男子笑笑,接过孩子手中的饼,付了足以买下这个烧饼摊的钱。
(二)
     金凌送走了最后一波其他仙门家族的客人,有些脱力的瘫在大堂中本应该是舅舅的家主座上。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垂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长久地沉默着。
     舅舅的画像就供在桌上,画中人是杏目细眉,却形似神离。想来自家舅舅的风骨,只凭丹青,无以描绘。
     想着,金凌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闭上眼睛。
     就是在十三年前的今日,在他眼里如神话般的舅舅,为了替某人挡下万鬼之劫,万鬼分食而亡。
     说对某人的怨,对某人的恨,其实那个时候他年方幼,本不懂太多,十三年来也多拜某人教导,他才一点点成长起来。况且若是没有某人的扶持,光凭当时还是稚童的他,又岂能支撑金氏江氏两大家族?只是随着年岁增长,渐渐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才知道了这个与他有养育之恩的男人,同时也是他的弑亲仇人。
     舅舅死后,这个男人在灵堂的角落里找到了不知所措的他,笑着对他说,我是你大舅。
     让他跟他走。
     一直没有哭的他突然大哭起来,他喊道,我不走,你不是我舅舅。
     他一直大哭大闹,那个人也拿他毫无办法,只是笨拙地逗他笑,他不领情,直至精疲力尽,在男人的肩上睡了过去。
     就像那个时候那样,金凌从来没有叫过他舅舅,也许是因为倔强,也许是因为别扭和嘴硬的天性罢。
     也就像直到现在,金凌才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笑眼中,根本无法粉饰的怮痛。
(三)
     也许是因为生于尸骨的原因,坟头的草总是疯狂的蔓延,仿佛要带着死者未活尽的命数,向上生长,向天问命。
     扫坟的习惯是要将坟头草除净的,而魏无羡执意不愿,于是江澄墓上的植物便肆无忌惮,几株杜鹃更是花红如血。
     金凌远远的便看见了魏无羡。
     还是和十三年前一样满目笑意,还是和十三年前一样丰神俊朗。
     三毒和随便都搁在墓前,他倚着墓碑,就好像年少时倚着江澄一样。
     金凌远远的站着,看着魏无羡对着那块冰冷的石碑絮絮叨叨。
     天子笑洒了,烧饼也凉了,暮色四合了。
     魏无羡站了起来,背起两把剑,想了想,俯身轻印了一个吻在石碑上。
     也许是光线已经弱的看不清事物了,金凌并没有看到那个充斥着兄弟情外的感情的吻。
     他只是在魏无羡走向他的时候道了一句,回来了啊。
(四)
     到义城,实属是个意外,遇到薛洋也摸约是个意外。
     两个同样黑衣负双剑的人在浓雾中对峙。
     薛洋眯眼盯着魏婴半天,忽而笑了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带着满是稚气的恶意笑容:“三毒圣手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堂堂夷陵老祖竟就这样吊在了棵死树上,啊呀呀啊呀呀。”
     魏无羡沉声道:“同是迷途中人。”
     薛洋失了笑,歪着头,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
     霜华出鞘。
     魏无羡闪过薛洋的第一剑,抽出了三毒。
     薛洋剑艺不精,但要对付一个没了金丹的魏无羡还是绰绰有余。魏无羡自江澄死后就再不用鬼道,此时全凭儿时练剑的基础剑法还尚在支持。
     魏无羡知道自己撑不久,正思索对策,忽一阵铮铮琴音,一道弦杀。
     血雾弥漫。
     在一片红色中,魏无羡听见薛洋嘶哑着吼:“还给我!”
     随即,这个仿佛失了饴糖的孩子般的青年从雾中摔了出来,怨毒地看了他一眼,便再也不动了。
     死去的薛洋看上去更加年幼,真的好像还是个孩子。魏无羡眼尖地看到他手边已经不再能吃的糖。
     “为什么不用陈情。”熟悉而陌生的清冷嗓声从雾中传来。
     魏无羡没有回答,他对着雾中逐渐显现的身形扬唇一笑。
     “含光君,别来无恙。”
(五)
     十三年间,魏无羡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梦,他一次又一次梦见所有人接连着死去,江叔叔虞夫人 金子轩再是师姐。
      重复最多的,还是江澄被撕成碎片的样子,一次又一次,重复回放,是永远挣不开的梦魇。
     永远,他都会一身冷汗的惊醒,心脏狂跳不止,呼吸急促,泪流满面。
     隔壁睡着从义城相遇就一直跟着他的蓝忘机。
     其实很早的时候,魏无羡就发觉了蓝忘机投向他的目光中,有一种异样的情感。
     因为那种目光,正和多年前他热切地注视着江澄的目光一模一样。
    
     在一个远离世家地盘的地方,他们偶遇了曾经的敛芳尊和赤烽尊。
     那是一个偏远的山村,民风质朴。
     魏无羡几乎没有认出脱去了金星雪浪,摘掉了乌纱帽的金光瑶,因为他真的只像是一个普通的青年,笑得温柔而纯粹。
     金光瑶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乡村粗制的茶叶,泡起来竟也独有一番田园风趣。
     聂明玦提着一捆柴火从外面走进来,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敌意,随后放松了下来。
     被问起为什么选择隐居起来。
     金光瑶笑着看了聂明玦一眼:“因为觉得两个人就很好啊。”仿佛理所当然。
     所以哪怕仇再不能报,哪怕玲珑心窍用在算计柴米油盐上,哪怕斩鬼宝刀用在劈伙砍柴上。
     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啊。
(六)
     蓝忘机找到魏无羡,是在云梦的一家酒肆里。
     那是以前他与江澄一起偷跑出来喝酒的地方。
     蓝忘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酒。酒液从他的嘴角流出来,顺着扬起的脖子,流进发丛里,流进衣领里。
     蓝忘机冲上去,摔了他手里的杯子,扳着他的肩膀低吼道道:“别喝了。”
     魏无羡眼神迷蒙的看着他,凑上去,仿佛要吻他一般。
     蓝忘机,愣了愣推开了魏无羡。
     他咽了口唾沫道:“你醉了。”
     “我没有。”魏无羡仰着头看他,“你是蓝湛对吧,你不是江澄。”
     蓝忘机刚想说什么,却魏无羡打断。
     “所以你来说说,我和江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魏无羡站起来,向蓝忘机逼近一步。
     “我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是啊,从一开始,从那么小的时候开始,一起练剑,一起射风筝,一起溜出去放花灯,一起被罚抄书,什么事情都一起。
     “我和他,千种承诺,两情相悦。”
     永远也忘不了从江澄那的偷来的第一个吻,在深夜里的相拥,许下的海枯石烂的誓言。
     “所以为什么呢?”魏无羡揪住蓝忘机的衣领,“为什么呢?”
     僵持一会,他脱力地松开手,倒回了榻上。
     为什么?
      因为,有些人,生来该如此;有些情,就不该圆满。
      就像魏无羡和江澄,万般兰因,皆成絮果。

    

评论(18)
热度(195)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林阿驹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