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纬91°面向阳光

飞鸟与她

     *这个故事写给我同桌,她点的青春成长疼痛小说,还是多角恋的(……)
      *大概是写了青春期个性矛盾的女孩吧,感觉自己还是眼高手低,瞎写的,希望有人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吧
      *写作用bgm:《飞鸟和她》

   

    「伞底下是一个世界,伞外面就是另一个空间」
       温存一直很喜欢雨天,因为喜欢听雨落在伞面的声音,一滴水便赋予了与众不同的音律,因此而变得特别了起来,纵使天阴沉而潮闷,至少脚下还踩着明快的旋律。
       而余飞羽最讨厌下雨,讨厌潮湿空气中黏乎乎的感觉,讨厌雨落在地面而泛起的腐败的气息。
       “你不觉得撑着伞的人和另一个撑着伞的人之间,有那——么大的距离感吗?”余飞羽抱怨地冲着温存比划,然后收了伞,猫腰钻到温存的伞下,自顾兴奋的抱住了温存的手臂。
       两个女孩在同一把伞底下共享着一个世界,伞和雨幕把她们和其他的一切隔开,只留下永久的,在伞下凝固的时间。
       当时温存自己在心中,对于飞羽不喜欢下雨的原因,做了一个看似极其有道理的解释——每个人的喜好都不一样嘛。
       可是直到后来的后来,温存才意识到,余飞羽是一只永远不会停止飞翔的鸟,她从出生开始便不停地飞着,一生唯一一次落地便是她死亡的时刻。而雨,会让她疲惫,会淋湿她的羽翼,会让她一次次的更接近死亡,会让她发觉自己的狼狈与不堪。
       而余飞羽是生来应该飞翔的鸟,她应该心无旁骛的飞下去。

      

      温存很早的时候就对他有好感,余飞羽在温存自己都还没分辨清楚自己感情的时候就已经洞察了一切。
       可以说余飞羽是一个双商都很高的女生,她好奇地开始关注这个让自己好友心生好感的男生,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而后余飞羽毫无意外的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
       余飞羽回家看了很多狗血言情剧,白莲花女主和女配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后,女主总会让步,女配总会争抢。但没办法,女主就是女主,一切男人的心总是向着她的。
       余飞羽从来不是白莲花,也成不了别人眼中的白月光。
        她假意露出温婉的笑容,在他面前用轻柔好看的姿势拂起散落的头发,主动去找他聊天,问题目。
        他也大方的回应她,耐心的回答她的疑问,一聊就到深夜,从不推脱其他理由。
       余飞羽知道自己是个吸引男生注意的好看女生,她一直都有这样的自信。
       她觉得,温存与她的对比就好像天鹅和野鸭,温存下垂而显得压抑的眼睛,偏黑的皮肤,不常打理的乱发,都仿佛低下到尘埃中。
       而那一天,他仿佛不经意的问她,你和温存是好朋友吧?
       余飞羽攥紧的手心里全是汗,她回答道,是啊。
       那她有男朋友吗?
       ……
       余飞羽一直记得那天大雨倾盆,她的骄傲,她的美丽伪装,全都被冲刷得纤毫毕露。
       乱,乱极了。
       所以,她讨厌极了下雨。

      

       人生来便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因为害怕被伤害,于是将自己同他人隔离起来。
       温存享受这种距离感。就像撑着伞,停留在人潮涌动的街心,往来的都是陌生的面孔,也就没了虚假交往中尖锐的刺探。
       余飞羽是第一个突破了温存自我保护机制的人。
       她就笑着站在那里叩了叩门,轻道一句,我进来了哦。
       就这样,让温存放弃了抵抗,缴械投降。
       而他,是第二个。
       他的笑容,他撩起额发的样子,他和朋友打闹的样子,他咬着笔头思考难题的样子,一点一点渗透,浸软了温存被冰封至今的心。
       温存是个自卑的女生。
       当初和余飞羽成为朋友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羡慕。
       因为希望像她一样,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用最善意乐观的笑容走进所有人;希望像她一样,如同阳光,温暖地渗入骨髓,而不是如无数雨点中的一滴落在伞面上,又被弹开,弃置于地。
       她知道自己不行,也没法突破内心的那一关,她只能站在被人群冷落的角落里默默看着。
       也许事情总会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你越害怕什么,什么就会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如约而至,微笑着扼住你的喉管,看你在绝望中窒息,欲死不能。
       余飞羽和他走近了。
       其实想来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是两个光源的互相吸引。
       温存很迷茫,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这狗血而实实在在发生了的事实,她不知道是应该推波助澜地促成一段佳缘,还是暗插一刀。
       所以她选择隔岸观火,给自己最愚蠢最无力的心理暗示,不喜欢,没发生,与我无关。

      

      余飞羽疏远了温存。
       无论有意无意。
       这也恰和千千万万言情剧中的女配得知男主喜欢女主时的举动一样。
       不谋而合,不约而同。
       她一直是人群目光聚焦的地方,没了温存,只不过没了一个在人群边缘站着的人。她以为温存这样的存在太多了,丢失一个自然有千千万万个补上来。
       这世间为什么有那么多失意的人?大抵是因为人,都是些自作多情的生物罢。
        平时围绕在她身边的人,都有自己至交的几个朋友,都有融洽的小团体。
       只有她,一直站在中心的那个人,才是真正一直被孤立的对象。
       也许她只不过是无孔不入的一种东西,可有可无,附骨粘人,才使人生厌。
       别人都奇怪,为什么她会和温存成为朋友。
       如今她明白了,因为是两只孤独的动物走在了一条路上。

    

     他喜欢温存。
      这个秘密随着他的表白,如同原子弹一般快速扩张了开去。
       他微笑着,垂眼看着温存,温存刚打着伞从食堂回来,手中的长柄伞滴滴嗒嗒的往地上淌水。
       那个中午大家都知道了,他喜欢温存,而一直在他身边的余飞羽,不过是他由草近花的那一根杂草。
       这一个瞬间,在温存脑海里出现的全是余飞羽。
       她慌乱地避开他柔和的笑眼,转头看向身后,仿佛在试图找到应该一直陪着她的余飞羽。
       她忘记了很早以前,余飞羽就开始疏远她。
       她回头,看到了余飞羽从雨中回来,她收起伞,歪头微微地向她一笑,径直走过了他们。

      温存拒绝了他。
      不过这对余飞羽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就像很小的时候,母亲让她站在门外。
       雨下得很大,落在她身上,有种撕裂的钝痛,母亲站在门里,里面有一种暖融融的光,母亲对她说,你什么也做不到。
       是啊,她什么也做不到,只好逃走。
       在大雨滂沱中奔跑,摔倒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从教务处出来,折好了手中的转学证明。
       也许她需要一个新的开始,重新做好新的伪装,在虚假的世界里继续她的骄傲。
       江南多雨的日子,她走在帘廊里,突然奋不顾身地冲进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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